第二十八章 心動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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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心動的前奏
時間過得很快，香穗子覺得自己和森奈美才排練了幾次就快到第二次校內比賽了，不過她覺得和森奈美的合作確實很舒服，森奈美的演奏風格也偏向熱情，兩人搭檔的時候香穗子覺得氣氛都是不斷地被炒熱中。
“那麽明天拜托你啦，森同學。”
收拾好琴盒，香穗子和森奈美道別，對方溫柔地朝她微笑：
“放心吧，我一定會到場的。”
“謝謝你了，那麽我先走了。”
香穗子再次朝森奈美道謝，就邁著略顯急促的腳步離開了。
她的確有些趕時間，孫蕊和弗蘭克已經結束了在東京的活動，今天到橫濱來了，他們和她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頓飯，現在是下午四點放學，她現在回家也得走半個小時，回去還要換衣服打扮，吃飯時間是六點，走得慢還真不一定趕得及。
“誒，小日野，你回家了？不打算練琴嗎？”
剛走出琴房樓，就碰上了拿著樂器準備進琴房的火原和樹，香穗子快速地點頭，言簡意賅：
“火原前輩好，我有點事情得先回去了，明天比賽一起加油哦。”
說完她沒等火原回話，加快速度走了：開玩笑，如果寒暄下去，她可能人還沒走出星奏大門，就已經到六點了。
“餵......”
火原和樹站在原地楞楞地伸出手，滿腦子疑惑，此時，柚木梓馬從他身後走來，看見他這副怪異的樣子，好奇地開口：
“火原，你在做什麽？”
“啊，柚木啊。”
火原和樹朝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撓撓頭：
“沒做什麽啦，只是剛剛看到小日野和她打了個招呼，不過她看起來很趕時間，也沒留下來練琴呢。”
“哦？是嗎？”
柚木梓馬聽到香穗子的姓氏，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大概她是要回家好好準備吧。”
火原和樹自己給香穗子找了個理由，柚木附和：
“嗯，我們也去練琴吧，明天就要比賽了。”
“好啊，那麽晚點見啦柚木！”
“好。”
香穗子匆匆回到家，時間正好才四點四十，還有時間給她梳妝打扮，她這才松了口氣，以最快速度洗了澡洗了頭，吹頭發的時候她一邊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吐槽自己：
“長頭發真難搞，等我比賽完了，我一定要去減一個好打理的短頭發。”
頭發好不容易吹幹了，她才換衣服。根據孫蕊發來的飯店信息，貌似是吃和風料理，環境挺優雅小資，她也不能穿太休閑的衣服。香穗子打開衣櫃看了看，最後選了一條石青色的連衣裙，她其實不是很喜歡穿裙子的人，但是今晚她莫名覺得裙子和料理更配。裙子換好後，她把上半截頭發紮起，別了一個山茶花形狀的發卡，剩下的頭發用卷發棒卷了一些弧度，看起來挺符合時下“小仙女”的造型。最後她在臉上稍微畫了個淡妝，選了一個豆沙色的口紅點綴了一下嘴唇就出了門。
為了整體搭配好看，她選擇了一雙白色的單鞋，在一定程度上也減輕了穿高跟鞋時腳踝走路間會產生的摩擦，她一邊看手表，時間已經指向五點四十，看起來快要遲到啊，她有些焦急，忍不住腳步加速。
柚木梓馬像往常一樣坐在專車上由司機載著回家，不過今天他忽發奇想要求司機繞到日野香穗子家附近的區域走，他甚至讓司機放慢了車速，他也說不清為什麽，就是莫名想要以這種方式游車河。
忽然，視線裏出現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凹凸有致的身形，酒紅色的頭發，車再往前開一點，柚木梓馬就看見了熟悉的香穗子的側臉。
山田司機已經識趣地把車速放慢了，那一邊的日野香穗子覺察到車裏的人是誰時，柚木梓馬已經把車窗搖下了：
“日野同學，你是要出門嗎？”
清貴的少爺看著眼前和平常氣質完全不同的少女，琥珀色的眼睛裏第一次閃過一絲驚艷，原因無他，現在的日野香穗子穿著裙子站姿優雅的模樣，倒還真有些大家閨秀的感覺。
不過，這幅樣子雖然好看，卻讓柚木梓馬內心升起一絲不悅，只不過，他面上維持著溫柔的笑容不讓人看出端倪，就像日常的他一樣。
香穗子在反應過來這是柚木梓馬的時候曾想過要裝作不知道，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某人已經鎖定了她，而且，雖然她和柚木梓馬之間生了桎梏，但是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一個事。
“前輩晚上好，我正要出去吃飯。”
她斟酌半晌還是開口，柚木梓馬聽後，露出了以往很多次讓她上車時的笑容道：
“上車吧，我送你。”
“我......”
香穗子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是一想到時間確實快來不及了，她一咬牙，還是道謝上了車。
“謝謝前輩。”
上了車，她告訴司機飯店地址，然後向柚木梓馬道謝，完了以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真的不會影響到前輩到家時間嗎？”
她猶記得有柚木梓馬和她說過的祖母不許兒孫浪費時間的事情。
“你要去的飯店離我家不遠，可以說是順路載你了。”
柚木梓馬笑著回答，他又一如既往托著下巴，好整似暇地看著香穗子：
“日野同學打扮成這樣，今晚是要去約會嗎？”
他忽然覺得“約會”這個詞好像有一點點難聽。
“不是約會，只是以前曾相識的前輩約我吃飯。”
“哦？是嗎？”
柚木可有可無地說了幾個詞，香穗子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不以為然，決定閉嘴當背景。
兩人間第一次沈默無聲，香穗子只希望時間過得快點，飯店不要那麽遠，而柚木只覺得自己不能去看身邊的女孩，越看她，就會覺得心裏越煩悶。
“你果然是個麻煩啊。”
柚木梓馬嘆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的香穗子自然是聽到了，她腦門上滑下許多問號：
“？？？”
果然這大少爺還是嫌她煩啊，不過嫌棄自己煩就不要讓自己上車啊，真是讓人搞不懂。
香穗子撇撇嘴，本來想反駁一句，但是又不想當著司機的面和柚木梓馬發生不愉快，於是只好繼續閉嘴。
“日野小姐，您的目的地到了。”
“謝謝您，謝謝柚木前輩，那麽我下車了。”
當時間指向五點五十五分的時候，飯店終於到了，香穗子趕緊道謝下車，柚木梓馬在她下車和他道別時，微笑：
“祝你有一個愉快的晚上。”
“謝，謝謝......”
香穗子看著那仿佛散發黑氣的笑容，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目送柚木梓馬離開，香穗子這才轉身進去。
這是一個有著日式庭院的私人飯店，侍者引導著香穗子慢慢穿過那精心設計的庭院：墨綠的松針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青蔥的竹林深處，一株紅楓引人遐思；厚厚的青苔在石包上郁郁松松，細流潺潺從竹槽中流入井中。碎石，青苔，松針，紅楓，構成了這靜穆，深遠的庭院。
香穗子被這禪思一般的庭院迷住了，原本起伏的心情也逐漸歸於平靜。
“就是這裏了，小姐。”
侍者領著她在其中一個包間停下，香穗子謝過對方，撩開簾幕，就看見孫蕊和弗蘭克坐在榻榻米上正研究菜單，看到她，都高興地朝她招手：
“香穗子來了，快來坐吧。”
“孫蕊前輩，弗蘭克前輩晚上好。”
香穗子看到偶像，羞澀地笑了笑，這才入座。孫蕊穿著白色的套裝，依然是很幹練的樣子，弗蘭克則是穿著稍顯休閑的西裝套裝，既不會太過正經，也不會太過隨意。
孫蕊和弗蘭克是以雙鋼琴組合“poque des Poissons” （雙魚時代）的名義進行一系列演出活動，他們成立組合一年左右，在歐洲已經享有名聲，更因為孫蕊本就頗負盛名，每次組合的演出銷售量都很火爆。不過，弗蘭克本身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室內合作鋼琴家，他原先就讀於由法國傳奇鋼琴教育家科托創辦的諾曼底高等國立音樂學院（也翻譯作巴黎高師），後來轉入巴黎國立音樂學院進行室內樂的專研，技巧高超，音色細膩綿延，是不可多得的室內樂演奏家。
孫蕊的演奏風格充滿激情與幹練，而弗蘭克的演奏細膩柔情，他們的琴聲交織在一起，可以產生奇特的化學反應。
“香穗子，你明天就要比賽了吧？加油啊。”
點完菜，孫蕊打開了話題。
“是的，明天就是第二次比賽了。”
香穗子點頭，孫蕊托著自己的下巴，笑著問：
“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小提琴演奏呢，千秋讓我一定要來聽聽你的演奏，對了，你選的什麽曲目？”
香穗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才說：
“埃爾加的小提琴奏鳴曲第一樂章。”
“誒？埃爾加唯一的小提琴奏鳴曲呀，那首很不錯呢。”
孫蕊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做出敲擊琴鍵的動作：
“雖然鋼琴伴奏寫的很奇怪，不過整個曲子還是很有魅力的。”
一旁的弗蘭克聽到她這樣說，輕笑：
“說到英國作曲家，也就只有埃爾加和布裏頓比較出名了。”
“又來了，你們法國人總是跟英國人過不去呀。”
孫蕊聽到戀人的話，哭笑不得，弗蘭克仰起頭驕傲地說：
“那當然，畢竟說起西方音樂史，絕對繞不開法國，誰讓巴黎是文化藝術的中心呢。”
“你把維也納放到哪裏去了？”
孫蕊反駁：
“維也納也是有名字的。”
“可是所有音樂家到最後都沖著巴黎去了呀。”
弗蘭克努努嘴，然後夾起一個小菜放到孫蕊的碟子裏：
“嘗嘗看吧。”
“......好。”
孫蕊被輕而易舉地截住了話頭。
香穗子看著對面兩位音樂家戀人之間相處，不由自主地笑出來：
“原來心心相印的感覺是這樣，兩位前輩的相處雖然和千秋前輩，野田妹前輩的轟轟烈烈不一樣，但是卻是細水長流的感覺，也是讓人羨慕呢。”
孫蕊看著香穗子的笑臉，忽然想起了什麽，說：
“我聽千秋說過，星奏學院的校內選拔賽有小提琴羅曼史的傳說，相傳參賽者之前會有競爭者成為情侶的傳言。所以，香穗子，你有沒有心動的對象？”
“噗！咳咳咳！”
香穗子一聽這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她又不敢做出那樣失禮的事情，只好堵在喉嚨裏咽下去，滿臉緋紅，不知道是被憋的還是被嚇的：
“連......連孫蕊前輩都知道這個事情，千秋前輩真是......居然這麽.......八卦.......”
香穗子忽然覺得千秋真一那張撲克臉在她眼前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孫蕊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香穗子，我不該在你喝茶的時候講這個話。”
“沒......沒事。”
擦了擦嘴角的茶漬，香穗子搖頭。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沒有心動的對象嗎？”
孫蕊看她面色恢覆了，忽然繼續問道，香穗子一楞，不知道怎麽，腦海裏最先浮現的，竟然是柚木梓馬那張帶著嘲諷笑容的臉。
“......”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那個人啊！！！
香穗子的臉僵硬了，對面的孫蕊看著少女奇怪的臉色，心裏有了答案，不過她沒有再逗這個可愛的女孩，順著弗蘭克的介入說起別的話題，三人共度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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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明天拜托你啦，森同學。”
收拾好琴盒，香穗子和森奈美道別，對方溫柔地朝她微笑：
“放心吧，我一定會到場的。”
“謝謝你了，那麽我先走了。”
香穗子再次朝森奈美道謝，就邁著略顯急促的腳步離開了。
她的確有些趕時間，孫蕊和弗蘭克已經結束了在東京的活動，今天到橫濱來了，他們和她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頓飯，現在是下午四點放學，她現在回家也得走半個小時，回去還要換衣服打扮，吃飯時間是六點，走得慢還真不一定趕得及。
“誒，小日野，你回家了？不打算練琴嗎？”
剛走出琴房樓，就碰上了拿著樂器準備進琴房的火原和樹，香穗子快速地點頭，言簡意賅：
“火原前輩好，我有點事情得先回去了，明天比賽一起加油哦。”
說完她沒等火原回話，加快速度走了：開玩笑，如果寒暄下去，她可能人還沒走出星奏大門，就已經到六點了。
“餵......”
火原和樹站在原地楞楞地伸出手，滿腦子疑惑，此時，柚木梓馬從他身後走來，看見他這副怪異的樣子，好奇地開口：
“火原，你在做什麽？”
“啊，柚木啊。”
火原和樹朝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撓撓頭：
“沒做什麽啦，只是剛剛看到小日野和她打了個招呼，不過她看起來很趕時間，也沒留下來練琴呢。”
“哦？是嗎？”
柚木梓馬聽到香穗子的姓氏，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大概她是要回家好好準備吧。”
火原和樹自己給香穗子找了個理由，柚木附和：
“嗯，我們也去練琴吧，明天就要比賽了。”
“好啊，那麽晚點見啦柚木！”
“好。”
香穗子匆匆回到家，時間正好才四點四十，還有時間給她梳妝打扮，她這才松了口氣，以最快速度洗了澡洗了頭，吹頭發的時候她一邊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吐槽自己：
“長頭發真難搞，等我比賽完了，我一定要去減一個好打理的短頭發。”
頭發好不容易吹幹了，她才換衣服。根據孫蕊發來的飯店信息，貌似是吃和風料理，環境挺優雅小資，她也不能穿太休閑的衣服。香穗子打開衣櫃看了看，最後選了一條石青色的連衣裙，她其實不是很喜歡穿裙子的人，但是今晚她莫名覺得裙子和料理更配。裙子換好後，她把上半截頭發紮起，別了一個山茶花形狀的發卡，剩下的頭發用卷發棒卷了一些弧度，看起來挺符合時下“小仙女”的造型。最後她在臉上稍微畫了個淡妝，選了一個豆沙色的口紅點綴了一下嘴唇就出了門。
為了整體搭配好看，她選擇了一雙白色的單鞋，在一定程度上也減輕了穿高跟鞋時腳踝走路間會產生的摩擦，她一邊看手表，時間已經指向五點四十，看起來快要遲到啊，她有些焦急，忍不住腳步加速。
柚木梓馬像往常一樣坐在專車上由司機載著回家，不過今天他忽發奇想要求司機繞到日野香穗子家附近的區域走，他甚至讓司機放慢了車速，他也說不清為什麽，就是莫名想要以這種方式游車河。
忽然，視線裏出現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凹凸有致的身形，酒紅色的頭發，車再往前開一點，柚木梓馬就看見了熟悉的香穗子的側臉。
山田司機已經識趣地把車速放慢了，那一邊的日野香穗子覺察到車裏的人是誰時，柚木梓馬已經把車窗搖下了：
“日野同學，你是要出門嗎？”
清貴的少爺看著眼前和平常氣質完全不同的少女，琥珀色的眼睛裏第一次閃過一絲驚艷，原因無他，現在的日野香穗子穿著裙子站姿優雅的模樣，倒還真有些大家閨秀的感覺。
不過，這幅樣子雖然好看，卻讓柚木梓馬內心升起一絲不悅，只不過，他面上維持著溫柔的笑容不讓人看出端倪，就像日常的他一樣。
香穗子在反應過來這是柚木梓馬的時候曾想過要裝作不知道，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某人已經鎖定了她，而且，雖然她和柚木梓馬之間生了桎梏，但是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一個事。
“前輩晚上好，我正要出去吃飯。”
她斟酌半晌還是開口，柚木梓馬聽後，露出了以往很多次讓她上車時的笑容道：
“上車吧，我送你。”
“我......”
香穗子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是一想到時間確實快來不及了，她一咬牙，還是道謝上了車。
“謝謝前輩。”
上了車，她告訴司機飯店地址，然後向柚木梓馬道謝，完了以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真的不會影響到前輩到家時間嗎？”
她猶記得有柚木梓馬和她說過的祖母不許兒孫浪費時間的事情。
“你要去的飯店離我家不遠，可以說是順路載你了。”
柚木梓馬笑著回答，他又一如既往托著下巴，好整似暇地看著香穗子：
“日野同學打扮成這樣，今晚是要去約會嗎？”
他忽然覺得“約會”這個詞好像有一點點難聽。
“不是約會，只是以前曾相識的前輩約我吃飯。”
“哦？是嗎？”
柚木可有可無地說了幾個詞，香穗子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不以為然，決定閉嘴當背景。
兩人間第一次沈默無聲，香穗子只希望時間過得快點，飯店不要那麽遠，而柚木只覺得自己不能去看身邊的女孩，越看她，就會覺得心裏越煩悶。
“你果然是個麻煩啊。”
柚木梓馬嘆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的香穗子自然是聽到了，她腦門上滑下許多問號：
“？？？”
果然這大少爺還是嫌她煩啊，不過嫌棄自己煩就不要讓自己上車啊，真是讓人搞不懂。
香穗子撇撇嘴，本來想反駁一句，但是又不想當著司機的面和柚木梓馬發生不愉快，於是只好繼續閉嘴。
“日野小姐，您的目的地到了。”
“謝謝您，謝謝柚木前輩，那麽我下車了。”
當時間指向五點五十五分的時候，飯店終於到了，香穗子趕緊道謝下車，柚木梓馬在她下車和他道別時，微笑：
“祝你有一個愉快的晚上。”
“謝，謝謝......”
香穗子看著那仿佛散發黑氣的笑容，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目送柚木梓馬離開，香穗子這才轉身進去。
這是一個有著日式庭院的私人飯店，侍者引導著香穗子慢慢穿過那精心設計的庭院：墨綠的松針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青蔥的竹林深處，一株紅楓引人遐思；厚厚的青苔在石包上郁郁松松，細流潺潺從竹槽中流入井中。碎石，青苔，松針，紅楓，構成了這靜穆，深遠的庭院。
香穗子被這禪思一般的庭院迷住了，原本起伏的心情也逐漸歸於平靜。
“就是這裏了，小姐。”
侍者領著她在其中一個包間停下，香穗子謝過對方，撩開簾幕，就看見孫蕊和弗蘭克坐在榻榻米上正研究菜單，看到她，都高興地朝她招手：
“香穗子來了，快來坐吧。”
“孫蕊前輩，弗蘭克前輩晚上好。”
香穗子看到偶像，羞澀地笑了笑，這才入座。孫蕊穿著白色的套裝，依然是很幹練的樣子，弗蘭克則是穿著稍顯休閑的西裝套裝，既不會太過正經，也不會太過隨意。
孫蕊和弗蘭克是以雙鋼琴組合“poque des Poissons” （雙魚時代）的名義進行一系列演出活動，他們成立組合一年左右，在歐洲已經享有名聲，更因為孫蕊本就頗負盛名，每次組合的演出銷售量都很火爆。不過，弗蘭克本身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室內合作鋼琴家，他原先就讀於由法國傳奇鋼琴教育家科托創辦的諾曼底高等國立音樂學院（也翻譯作巴黎高師），後來轉入巴黎國立音樂學院進行室內樂的專研，技巧高超，音色細膩綿延，是不可多得的室內樂演奏家。
孫蕊的演奏風格充滿激情與幹練，而弗蘭克的演奏細膩柔情，他們的琴聲交織在一起，可以產生奇特的化學反應。
“香穗子，你明天就要比賽了吧？加油啊。”
點完菜，孫蕊打開了話題。
“是的，明天就是第二次比賽了。”
香穗子點頭，孫蕊托著自己的下巴，笑著問：
“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小提琴演奏呢，千秋讓我一定要來聽聽你的演奏，對了，你選的什麽曲目？”
香穗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才說：
“埃爾加的小提琴奏鳴曲第一樂章。”
“誒？埃爾加唯一的小提琴奏鳴曲呀，那首很不錯呢。”
孫蕊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做出敲擊琴鍵的動作：
“雖然鋼琴伴奏寫的很奇怪，不過整個曲子還是很有魅力的。”
一旁的弗蘭克聽到她這樣說，輕笑：
“說到英國作曲家，也就只有埃爾加和布裏頓比較出名了。”
“又來了，你們法國人總是跟英國人過不去呀。”
孫蕊聽到戀人的話，哭笑不得，弗蘭克仰起頭驕傲地說：
“那當然，畢竟說起西方音樂史，絕對繞不開法國，誰讓巴黎是文化藝術的中心呢。”
“你把維也納放到哪裏去了？”
孫蕊反駁：
“維也納也是有名字的。”
“可是所有音樂家到最後都沖著巴黎去了呀。”
弗蘭克努努嘴，然後夾起一個小菜放到孫蕊的碟子裏：
“嘗嘗看吧。”
“......好。”
孫蕊被輕而易舉地截住了話頭。
香穗子看著對面兩位音樂家戀人之間相處，不由自主地笑出來：
“原來心心相印的感覺是這樣，兩位前輩的相處雖然和千秋前輩，野田妹前輩的轟轟烈烈不一樣，但是卻是細水長流的感覺，也是讓人羨慕呢。”
孫蕊看著香穗子的笑臉，忽然想起了什麽，說：
“我聽千秋說過，星奏學院的校內選拔賽有小提琴羅曼史的傳說，相傳參賽者之前會有競爭者成為情侶的傳言。所以，香穗子，你有沒有心動的對象？”
“噗！咳咳咳！”
香穗子一聽這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她又不敢做出那樣失禮的事情，只好堵在喉嚨裏咽下去，滿臉緋紅，不知道是被憋的還是被嚇的：
“連......連孫蕊前輩都知道這個事情，千秋前輩真是......居然這麽.......八卦.......”
香穗子忽然覺得千秋真一那張撲克臉在她眼前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孫蕊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香穗子，我不該在你喝茶的時候講這個話。”
“沒......沒事。”
擦了擦嘴角的茶漬，香穗子搖頭。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沒有心動的對象嗎？”
孫蕊看她面色恢覆了，忽然繼續問道，香穗子一楞，不知道怎麽，腦海裏最先浮現的，竟然是柚木梓馬那張帶著嘲諷笑容的臉。
“......”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那個人啊！！！
香穗子的臉僵硬了，對面的孫蕊看著少女奇怪的臉色，心裏有了答案，不過她沒有再逗這個可愛的女孩，順著弗蘭克的介入說起別的話題，三人共度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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